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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职工文苑】稻香往事
日期:2025-09-26  

最近刷朋友圈,老是能刷到晒水稻的九宫格,金黄的水稻在水泥地坪上铺成金灿灿的一片,配文上写着“秋日限定浪漫”。我忽然想起十多年前和爸妈在老家晒水稻的场景——那是独属于我的“秋日浪漫”。

那时,晒谷场在村头老樟树下,水泥地坪被晒得发烫。爸妈弯着腰用木耙来回翻稻谷,而我蹲在旁边拾没有清理干净的稻穗。早晨翻一遍,让稻粒“醒”过来;正午翻一遍,让阳光晒透;傍晚再翻一遍,收走余温。我偷偷试了试,还没来回翻动几下,就被中午炽热的太阳劝退了——原来晒谷的学问,都藏在“温度”里。

最难忘是晒谷时的“小插曲”。母亲会用竹匾筛出最饱满的稻粒,说是要留到年三十煮“腊八粥”。她边筛边哼“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”,调子悠扬又不失力量,尽是对美好生活的热爱和憧憬。父亲则蹲在一旁补装稻子的箩筐上面大大小小的洞,竹篾在他手里翻飞,很快便修缮完好,新的竹蔑的旧的完美贴合。而我有时帮着父亲递竹篾,有时赶着晒谷场上的麻雀跑,直到母亲喊“莫踩了稻谷”,才慌慌张张跑回来。

晒好的稻谷要过风车。父亲踩着踏板,风车“吱呀”转动,瘪壳和石子便会从风口飞出去。我总爱守在风口接飘落的稻壳,说这是“这是稻谷母亲遗落的‘小孩’”。母亲便会笑着戳我额头:“小馋猫,等新米煮好了,给你弄糍粑吃。”果然,稻谷晒好的几天之后,我家厨房就飘起了糍粑香——蒸熟的糯米在石臼里被木槌捶打成团,裹上炒香的芝麻和黄豆粉,是多少“零嘴”都不曾替代美味。

如今晒谷场边的老樟树还在,只是父亲鬓角添了霜,母亲腰也弯了些。但我家每年都还在种植水稻,而父母仍会坚持晒三日新谷,说这是“对土地的承诺”。偶有一天,和我母亲视频聊天,聊到什么才是所谓的好日子,我说开玩笑道:“起码得有口饱饭吃”,我母亲回应道:“那让你饿不着,我家还储藏着两个小仓的稻谷呢”。我想,这也能成为我好好工作、热爱生活的底气。我划拉着朋友圈的晒谷图,也忽然好像明白了——那些晒在地坪上的,不仅是稻谷,更是代代相传的耕耘智慧,也是“愿天下人都有饱饭吃”的至简愿望。

晒场边的稻香,飘了若干年也未散。它飘在袁隆平院士“禾下乘凉”的宏伟愿望里,飘在父亲补竹箩的指缝里,飘在我“守着”父母亲晒谷的童年中。最动人的稻浪哲学——没有宏大的叙事,只有晒谷时的一句家常,是翻稻时的若有若无的丝丝稻香,也是农作人守着同一片土地,种出最温暖的爱与希望。(杨威 文/图)